鲁迅说过,中国人的联想能力超凡,看见鞋就想到脚,想到脚就想到腿,想到腿就想到XXX,仔细想想,古人也够可怜,女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不把男人的思想憋坏才怪。杨贵妃华清池里的红肚兜、茜茜公主维多利亚式束胸衣,玉山将倾,波涛汹涌,唯独大腿被罩几大层蒸笼裙下。这一蒸就是5000年。 中国人对脚的迷恋达到了顶峰,裹脚布更成为登徒子们的收藏品,袜子对女人最大的恩惠,莫过于偷情。当年南唐后主李煜跟他那倾国倾城的小姨子那段香艳故事中,最令人热血澎湃的是小姨“衩袜下香阶,手提金缕鞋”的夜奔那幕。2004版的偷情实录应该是这样的:只见她一只纤手提着高跟鞋,另一只高提裙角,露出穿着玻璃丝袜的大腿,一步一步,慢慢下楼,没等她“一晌偎人颤”“教君恣意怜”我们已经狂了。今日之袜则如通货膨胀时的物价,扶摇上升,直抵大腿深处。 算起来,大腿因为受到了每个隐私部位的株连而常年不见天日,即使是开放的西方,女人的大腿也只能红磨坊里粗俗的康康舞里撩起裙角时露出惊鸿毛一瞥。其实,裙子比胸衣应该是最撩拨情欲的东西,“像拦河大坝被严防死守的方寸之地让男人即使垂涎也未免过于露骨。”而大腿则藏在衣裙下,记住它是中空的,那么多男人甘愿拜倒在石榴裙下、原因大概如此,梦露站地铁通风口上的经典镜头,惹得橄榄球明星老公对她报以老拳,充满肉感和诱惑的双腿甚至比那些被遮盖的部委还要宝贵。 一个世纪以来,裙子被怀着各种目的人们肆意裁剪着,各种漂亮的大腿如冰山的一角在裙子深处破浪而出。到了20世纪70年代,人们甚至已经可以很方便地在墨尔本街头看到女人的屁股,因为那里的裙子已经短得像腰带了。 在这场关于大腿的情欲游戏中,丝袜起来决定性的作用,它是性感的铠甲、诱惑的帮凶和自由的利矛。如果我们回到1900年的欧洲街道,会看到女人拖着沉重大裙艰难移动,我们不可能像民国时期的激进派拿着大剪刀咔嚓咔嚓两下割去那些累赘。 柏杨先生写道:“记得玻璃丝袜初流行时,我在重庆,一个女学生来访,蒙其高曰:“玻璃丝袜是透明的,穿了跟没有穿一样,言毕指其玉腿以证明之,不禁大惑——此惑至今未解。” 有什么不明白?要的就是这个穿了跟没穿一样的效果。即使从严格 意义上讲,女人穿上丝袜,可以约等于穿上一条紧身长裤,虽然它透明如玻璃、如蝉翼,但是它毕竟覆盖住大腿,阻止了空气与肌肤的接触,从此只与风月相关而与风化无关。 我们可以将皇帝的新衣这个童话改成:皇后的外衣,也许能概括我们这个多世纪来玩的这些把戏。 当大腿不能明目张胆地革命时,就要有丝袜做掩护,采取迂回的灵活的游击战术,把大腿彻底解放出来,使女人的腿成为视觉中心,让那些封建卫道士陷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腿中,这就是这场革命的精髓。 梦露非要借助地铁通风口一展美退,未免做作且只能偶露峥嵘,中华民国初年旗袍在此历史转折点忽然大放异彩,进口丝袜的流行,淘汰了老式长裤,赋予旗袍的开衩以全新意义,大腿的开口处若隐若现的大腿闪动丝质光环,如变幻末侧的电影镜头,撩拨情欲。宋美龄访美期间,一天一件旗袍,中国女人的性感大腿如丘比特之箭深深插在了美国的心脏,一时援化汇款来了,飞虎队来了,原子弹也来了,旗袍居功至伟,丝袜更是与有荣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