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施虐/求虐)是指虐人(Sadist)与求虐(Machoistic)。在一知半解与坊间的误用下,SM已成为手扣、皮鞭与性虐狂的代名词,而真正的S/M关系,其实又何止这些。所有爱的极致,都带有SM的味道,而SM也可以是享受性爱欢愉不顾一切的极致。 所以S/M不应翻译成“施虐狂/被虐狂”,而是将之理解为一种意志的选择。 首先,那不是“狂”!也不是日常生活中惯见的男性施虐女性被虐的传统。“狂”意味着不受理性控制,不能自制。而真正的SM却是主动积极去争取。是一种求虐的意志,也就是一种具意识的要求,而非失理性的病态。 SM讲求的,其实是虐人与求虐的意志,向来我们以虐人为上风者,被虐为被动者的印象,都有重新检视的必要。施虐者寻求的是:我出尽百宝,看你跑到尽头可抵受得多少?而反过来寻虐者的立场就是:我多少都受得起,放马过来,看你有多少本领? S与M双方事实上处于对等的位置,是一场真正的私人战争,一个愿打一个愿忍,跟旁人确实没有相干。SM却不断遭到传媒扭曲为非正统的性戏,任何鞭打、黑紧身皮革、滴蜡玩意,统统叫做SM了事,而当中从没提到的,是SM的精髓:那其实是一场无止境(象征性上)的情性角力。 就以滴蜡为例吧。滴蜡跟用手扣一样,几乎成了SM的代名词。手扣是关于权力与控制的;而滴蜡,是另一种对身体快感的追求,推向极限,就是以寻求痛苦为快乐的源泉。有些人也向往受爱情重创! 看看对方抵受痛楚的极限,也试试自己舍得伤害自己深爱的人多少。在情感道上,你大抵也见过,某人不可以给人爱的,一旦有人表白很爱他(她),此人就要逃。一定是情感上的S者。 相反亦然,在情路上失败的人,有时是会陶醉于被丢下的悲情。久而久之,变成享受。享受失恋的感觉,迷醉于高唱陈升或伍佰的悲歌(我有个朋友每次失恋就去卡拉OK大唱《浪人情歌》,唱过他会觉得自己更像伍佰)。那一定就是情感上的M者。故此,SM也可以属情感世界的争战。 有一样不可不知的莫名规则,SM多是女虐男:执皮鞭的是女的、锁着男人双手的是女的,就连拿起蜡烛的都是女的。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SM本身是讲求想像力的。被虐的一方饰演受苦的弱者,从来就是现实生活中角色的扭转。男人渴望被女性虐待,回归到童年遭母亲或教师惩罚的时代,那随之而来因蜡的真实痛楚带来的苦难,一下子令幻想变得真实!男人在滴蜡的游戏中,还试图领略作为女人的苦难,演一个女人的角色! 而SM或滴蜡等以痛苦来换取快感的做法,近年在哲人学者(如已离世的法国学者福柯)的追捧下,已经化为一种近乎抗衡身体政治的理据:有违传统的欢愉方式,甚至以争取刺痛的手段去谋取快乐,这种耗尽精力的爱的方式,也是显示人可以自由掌握自己身体的极致表现!就如大岛渚的电影《感官世界》的日本原名一样:艺术家说爱情就像斗牛。 恋人们不自知的是:我们的爱恋关系,从来就是SM的关系。 |